臺灣疾病文學/內容/楊守愚〈女丐〉

〈女丐〉為楊守愚於1928年創作之短篇小說，1931年載於《臺灣新民報》。楊守愚創作多篇以女性為題之小說，展現他對女性議題的關懷，〈女丐〉呈現的便是日治時期父權主義之下，女孩被家庭拋棄的故事——主角明珠從女妓變成野娼，最後成為女丐。〈女丐〉一文透露著社會中女性身不由己的情況，其中對梅毒的病況以及世人眼光的描寫，也為梅毒的樣貌留下歷史紀錄。

基本資訊

本篇作於1928年11月28日，原載於《臺灣新民報》346-347號，1931年1月10日、17日出版。

全文可於「施懿琳編，《楊守愚作品選集〈上冊〉》（彰化：彰化縣政府，1925），頁110-118。」 取得。

故事梗概

黃昏時分，男子在家門口遇見一名年輕女丐，她嬌小、可憐的模樣，引起男子對他的同情以及好奇。晚餐後與家人的閒談時間，男子從哥哥那聽到了女丐的故事。

女丐原是名妓女，艷名為明珠。幼時與好賭的父親過著窮苦生活，父親為了改善生活，決定入贅一名孀婦。成立新家庭後一年半，明珠的後母生了一名男孩，原本就不被後母疼愛的明珠，處境更發困難，在11歲那年，明珠被送離開家，13歲開始妓女生活，14歲末開始接客。

一年又一年後，明珠不知何時染上的梅毒病發了，雖然她試著隱藏病徵，卻瞞不過嫖客，上等嫖客不再賞識她，自此從妓女落為野娼。然而持續接客之下，病情反反覆覆地發作，鴇母見明珠沒了商業價值，便將她攆了出門。明珠由妓女變為野娼，最後成了女丐。

出場人物

男子（第一人稱視角）

男子遇見來乞討的明珠，引發他對明珠的好奇。向家人分享後，從哥哥那聽到明珠的故事。

男子的哥哥

在城裡從商，消息靈通，明珠故事的講述者。

女丐（明珠）

〈女丐〉一文主角，幼時隨著父親入贅新家後不受後母寵愛，因而被送離家，成為妓女，艷名明珠。幾年後明珠梅毒病發，鴇母見其失去商業價值又將她逐出，最終成為一名女丐。

明珠父親

好賭、不務正業，帶著女兒入贅孀婦後，受妻子影響，決定將明珠送離家。

明珠繼母

本就不喜明珠，與明珠父親生下男孩後，開始勸說明珠父親將女兒送離家。

鴇母

訓練明珠成為女妓，見明珠因梅毒失去商業價值後，便將她逐出。

文本描寫疾病的摘句

• 「牆閭之外，竟來了一個女丐，看起來，大約在二十多歲吧，穿得一身襤褸衣服，蓬著頭，赤著腳，臉上又是生的滿滿紅瘡，她那矮小的身子，已經瘦得幾乎找不到一塊肥肉，祇見她那滿不盈握的腿子，就可以知道，她的身子也祇有一層薄皮蓋上幾根骨子罷了。」
• 「蹣跚地、迂緩地、無力地走著，差不多全靠仗那根竹杖給她維持，但又好像身上曾害著什麼癮病似的，致碍她活潑的走動。」
• 「在最近的兩年，很不幸的，她在不知不覺蘊蓄下的梅毒性病爆發了，她的身子發熱了，發癢了，她的指間，也長出了無數疥蘚般的東西來了，這使她多麼害怕呀！」
• 「無論如何，她不能不接客，不能擺脫那極不衛生的性交，就是在舊病復發的當兒，也還不能不自欺欺人地去勾引男子，這一來，她的病，也就無復痊癒之望了。」
• 「從前所居為奇貨的明珠，現在這般冷落，又是像壽陽公子似的梅粧點頭，看看已不復是錢樹子了。」

相關研究

陳兆珍，〈試論楊守愚小說中的女性關懷〉，《中國文化大學中文學報》，第15期（2007），頁169-190。

陳兆珍指出楊守愚於1920、1930年代之時，即將目光關注於社會上邊緣且弱勢的女性。陳兆珍將楊守愚小說中的女性角色塑造分為三類：逆來順受的女性、就業市場上被欺凌的女性、勇敢挑戰現實的知識女性。〈女丐〉一文即被歸為逆來順受的女性一類。

日治時期的女性在父權社會之下被視為男性附屬品，女性在家庭中自幼被教導負荷瑣碎雜務，而當家庭有比這份「人力」更迫切所需之時，女性即成為被交換或是販賣之物。女性在禮教箝制下無力抵抗命運，正如〈女丐〉一文中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