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歌
正气歌——文天祥
(并序)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 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 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 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沓,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 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 俯仰其间,于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 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礡,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无解释的原文:正气歌并序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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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典故:《春秋·襄公二十五年》:“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左传·鲁襄公二十五年》:“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史记·齐太公世家》:“....初,灵公疾,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初,棠公妻好。棠公死,崔杼取之。庄公通之,数如崔氏...崔杼怒....五月,莒子朝齐...崔杼称病...公问崔杼病,遂从崔杼妻。崔杼妻入室,与崔杼自闭户不出,公拥柱而歌。宦者贾举遮公从官而入,闭门,崔杼之徒持兵从中起。公登台而请解,不许;请盟,不许;请自杀于庙,不许....公逾墙,射中公股,公反坠,遂弑之....齐太史书曰“崔杼弑庄公”,崔杼杀之。其弟复书,崔杼复杀之。少弟复书,崔杼乃舍之。
释意:《春秋·襄公二十五年》:“夏季,五月,乙亥日。齐国的崔杼杀了他的国君姜光。”;《左传·鲁襄公二十五年》:“太史写了:‘崔杼杀了他的国君。’崔杼于是杀了太史,继承了职位的太史的弟弟继续写,如是者死了两人,第三个弟弟又写,崔杼只好放弃。听到太史兄弟接连被杀的南史氏手拿崔杼杀了君主的简策走向了朝廷,但知道此事已作记载后才回去。”;《史记·齐太公世家》:“....起初,[齐]灵公有病...崔杼迎回并立了前太子姜光,是为[齐]庄公....起初,棠邑的大夫的妻子漂亮。大夫死了,崔杼取了大夫的妻子。庄公和她私通,多次来到崔家,....崔杼愤怒了。....五月,莒国的国君朝见齐国...崔杼推说有病....庄公慰问崔杼的病,遂跟从崔杼的妻子。崔杼的妻子入房,与崔杼一起闭门不出,庄公抱着屋柱而歌唱。太监贾举遮当跟从庄公的官员而和庄公进入,贾举关门,崔杼的手下手持兵器出现。庄公登上台上而请和崔杼和解,崔杼不许;庄公请和崔杼结盟,崔杼不许;庄公又请自杀于宗庙,崔杼又不许....庄公翻墙逃跑,追赶的手下射中了庄公的腿,庄公反而从墙上滚落下来,摔死了....齐国的太史写了:‘崔杼杀了他的国君。’崔杼于是杀了太史。太史的弟弟又写,崔杼又杀了太史的弟弟。幼弟又写,崔杼乃只好放弃。
外部连接:中国人的历史观(1),国学网站—原典宝库:《史记·齐太公世家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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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典故:《左传·鲁宣公二年》:“....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肠熊蹯不熟,杀之,置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兖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锄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斗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戟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乌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孤,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
《史记·晋世家》:“....晋灵公壮,侈,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观其避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灵公怒,杀宰夫,使妇人持其尸出弃之,过朝。赵盾、随会前数谏,不听;已又见死人手,二人前谏。随会先谏,不听。灵公患之,使锄麑刺赵盾。盾闺门开,居处节,锄麑退,叹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遂触树而死。盾常田首山,见桑下有饿人。饿人,示眯明也。盾与之食,食其半。问其故,曰:“宦三年,未知母之存不,原遗母。”盾义之,益与之饭肉。已而为晋宰夫,赵盾弗复知也。九月,晋灵公饮赵盾酒,伏甲将攻盾。公宰示眯明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进曰:“君赐臣,觞三行可以罢。”欲以去赵盾,令先,毋及难。盾既去,灵公伏士未会,先纵啮狗名敖。明为盾搏杀狗。盾曰:“弃人用狗,虽猛何为。”然不知明之为阴德也。已而灵公纵伏士出逐赵盾,示眯明反击灵公之伏士,伏士不能进,而竟脱盾。盾问其故,曰:“我桑下饿人。”问其名,弗告。明亦因亡去。
盾遂奔,未出晋境。乙丑,盾昆弟将军赵穿袭杀灵公于桃园而迎赵盾。赵盾素贵,得民和;灵公少,侈,民不附,故为弑易。盾复位。晋太史董狐书曰“赵盾弑其君”,以视于朝。盾曰:“弑者赵穿,我无罪。”太史曰:“子为正卿,而亡不出境,反不诛国乱,非子而谁?”孔子闻之,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宣子,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出疆乃免。”
外部连接:“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中国古代权力制约史事谈之三十六,国学网站—原典宝库:《史记·晋世家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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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史记卷五十五·留侯世家第二十五》 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大父开地,相韩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釐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岁,秦灭韩。良年少,未宦事韩。韩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韩故。
良尝学礼淮阳。东见仓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误中副车。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为张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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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两千多年前的汉朝时期,疆土幅员辽阔,而活跃在塞北,势力日趋强大的游牧民族匈奴,也一直威胁著汉王朝;他们十分强悍,不时地入侵边疆,当时在位的汉武帝,就经常派兵镇压、反击他们。
一年,匈奴少主新立,怕汉王朝在此内政不稳时进攻,于是便派遣使节向汉朝朝贡,还送回之前所扣的汉使节,借此释出善意并趁机拉拢两国间的友谊。武帝见匈奴对改善两国关系颇有诚意,于是便派遣时值中年的苏武出使匈奴。
苏武手持长长的“汉节”,带着丰厚的礼物及一百多名随从,浩浩荡荡向匈奴出发。一路颠簸后平安的抵达匈奴,而一切也都按计划顺利进行着,但不幸的事却发生了。原来,之前一个汉朝使节名叫卫律的,他出使匈奴后变节投降,单于十分器重他并封他为王;卫律有个手下叫虞常,他是苏武此行的副手张胜的朋友,他对卫律很不满,因此他私下跟张胜商量,要杀了卫律,并想挟持单于的母亲,逃回中原;但消息走漏,被单于发现了,不仅张胜被抓,苏武也无辜受到牵连,被扣押在匈奴。
单于知道苏武是个忠贞爱国的人,就想要他归顺为自己效命,所以就派卫律等人去游说他,苏武一听是来劝降的,就厉声对他们说:“身为汉朝使节,要我忘恩负义,背叛朝廷,纵使能苟活,还有何颜面见人!”随即抽出刀往自己身上刺。顿时,鲜血如泉涌,苏武倒在一片血泊中,卫律等人大惊,赶忙上前去救他,众人折腾了半天,才把他救醒。而他高尚的气节深受单于敬佩,于是单于改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诱降他,但均被苏武断然回绝了。可是这次却激怒了单于,便下令把他关进不见天日的地窖里,也不给他食物,想就此逼他屈服。塞北的天气十分寒冷,苏武在地窖里饥寒交迫,渴了饮雪,饿了就吞食汉节上拔的些许毡毛,几天过去了,他仍然不肯投降。
后来,不死心的单于,依旧不肯放苏武回国,反而将他放逐到荒无人烟、冰天雪地的北海去牧羊,并对苏武说:“等公羊生了小羊,才放你回去。”当然,公羊是不可能生小羊的,目的是要长期囚禁他罢了。苏武到了北海,他没有任何东西可吃,只得挖草根、捕野鼠充饥,也没有多余的衣物避寒,夜里就挤到羊群中取暖;但是一心想完成出使匈奴的使命,及忠于朝廷的气节,始终支持着他要活着回去。就这样过了十几年,期间单于曾再度派汉朝降将去说服苏武,这人叫李陵也是苏武的好友,但不管李陵如何劝说,他依然不改其志,始终不屈。李陵诚挚地规劝他:“在这人烟罕至的不毛之地,你能跟谁讲信义呢?又有谁看得到你的忠贞、信义呢?再说根本没有希望回到汉朝,人生苦短,眼前的富贵你不要,这是何苦呢?”苏武仰头长叹了口气说:“为人臣的忠于君主,就像为人子女孝顺父母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死了也无所谓,这些小折磨根本不算什么。我和家父受恩于朝廷,朝廷曾给予我们非常优渥的待遇跟照顾,现在就算要赴汤蹈火、为国捐躯,我都心甘情愿,所以请你别再劝我了。”李陵听完羞愧不已,对自己为了苟活降敌而痛哭,回去后送了几十头牛羊,想改善苏武艰苦的生活。
到了汉武帝驾崩,昭帝即位时,有人把苏武被囚北海的事禀报他。昭帝就派人向匈奴要求放回苏武,但匈奴不肯放人,还谎称苏武已身亡。后汉使者再出匈奴,并骗他们说:“汉天子打猎时,射下一只大雁,大雁脚上系了张纸条,纸条上说苏武还活着在北海。”匈奴单于不得已,才答应放人。
苏武出使匈奴,共受了十九年折磨。他手持光秃的旌节,一身褴褛,满头白发,满脸白须凄楚沧桑的回到长安,看到他的人没有不受感动的。朝廷为了感念他的忠诚,赏赐许多财物给他,还封他为“关内侯”。但苏武的妻子已改嫁,儿子也因连坐被处死,他把全部财产分送亲朋,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武不向利益低头的志节,及坚毅不屈的精神,不但得到汉人的景仰,也赢得匈奴人的尊敬,在历史上更留下成功使臣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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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三国志卷三六 蜀书六 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严颜初为益州牧刘璋部将。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刘璋慑于北方曹操的威胁,遣法正于荆州(今湖北)迎刘备入益州(今四川),当时严颜为巴郡太守,知道刘备入蜀事,曾说:“此所谓‘独坐穷山,放虎自卫’者也。”认为这是愚蠢举措。结果确如严颜所料,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 诸葛亮率张飞等溯江而上,攻破江州,生擒严颜。张飞对严颜说:“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严颜回答说:“卿等无状,不守信义,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张飞大怒,喝令将严颜斩首。严颜面不改色地说:“砍头便砍头,何为怒邪!”于是,张飞为其所动,便释放了严颜,并将其引为宾客。(事见《三国志.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又《三国演义》第六十三回“诸葛亮痛哭庞统 张翼德义释严颜里”,对于此事是这样描述的:
当严颜被刀斧手押到张飞面前的时候,昂首而立,不肯下跪。见此情形,张飞不禁怒目咬牙,大声呵斥:“大将到此,何为不降,而敢拒敌?”严颜全无惧色,也厉声叫道:“汝等无义,侵我州郡!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如此强硬的态度,使张飞更加怒发冲冠,喝令将严颜推出斩首。严颜仍然面不改色,高声喝曰:“贼匹夫!砍头便砍,何怒也?”张飞见严颜声音雄壮,乃回嗔作喜,下阶喝退左右,亲解其缚,取衣衣之,扶在正中高坐,低头便拜曰:“适来言语冒渎,幸勿见责。吾素知老将军乃豪杰之士也。”严颜感其恩义,乃降。
面对死亡,严颜的铮铮铁骨、凛凛正气,大大地撼动了鲁莽的张飞,唤起了他对严颜--“好汉识好汉,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敬意。这威震天下的张飞能如此折节下士,推崇自己,这情景,顿时使严颜深受感动。“士为知己者死。”对方以义相释,自己岂能不以义相报?于是,他胸中的敌意顷刻全消,心甘情愿地表示愿降。
中国五千年神传文化的精髓、传统的道德观念──“忠”、“孝”、“节”、“义”借着一部《三国演义》而予以充分的发扬。张飞号称勇猛粗犷,长板桥厉声大喝,退却曹操百万兵,说明他不仅粗中有细,更能慧眼识英雄而将严颜释放;而严颜虽然视死如归,可“肝胆相照”的义气,是当时思想单纯、心怀坦荡的英雄人物,最易认同、最易相知的媒介与溶剂,于是,善意的释放获得善意的回报,演绎了英雄彼此相惜的戏码。时至今日,重读此事,依然让人为这“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的告白而热血沸腾、而心中澎湃不已!只是这武将的气节、风骨,早已在冗长的岁月与利益的冲击里,埋没在荒烟蔓草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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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晋惠帝永兴元年(甲子,公元三零四年),惠帝北征皇太弟颖,“前侍中嵇绍诣行在。侍中秦准谓绍曰:“今往,安危难测,卿有佳马乎?”绍正色曰:“臣子扈卫乘舆,死生以之,佳马何为!””,后“乘舆败绩于荡阴,帝伤颊,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嵇绍朝服,下马登辇,以身卫帝,兵人引绍于辕中斫之。帝曰:“忠臣也,勿杀!”对曰:“奉太弟令,惟不犯陛下一人耳!”遂杀绍。血溅帝衣。帝堕于草中,亡六玺。石超奉帝幸其营,帝馁甚,超进水,左右奉秋桃。颖遣卢志迎帝;庚申,入邺。大赦,改元曰建武。左右欲浣帝衣。帝曰:“嵇侍中血,勿浣也!”” 典故出《资治通鉴·八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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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三国志·魏志·管宁传》:“(管)宁常著皂帽、布襦袴、布裙,随时单复,出人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强,改加衣服,著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指清高,有操守;或喻隐居不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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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旧唐书卷一二八 列传第七八 段秀实子伯伦颜真卿子𫖳 硕
四年,朱泚盗据宫阙,源休教泚伪迎銮驾,阴济逆志。泚乃遣其将韩旻领马步三千疾趋奉 天。时苍黄之中,未有武备。泚以秀实尝为泾原节度,颇得士心,后罢兵权,以为蓄愤且 久,必肯同恶,乃召与谋议。秀实初诈从之,阴说大将刘海宾、何明礼、姚令言判官岐灵 岳同谋杀泚,以兵迎乘舆。三人者,皆秀实夙所奖遇,遂皆许诺。及韩旻追驾,秀实以为 宗社之危,期于顷刻,乃使人真诚谕灵岳,窃令言印。不遂,乃倒用司农印印符以追兵。 旻至骆驿得符,军人亦莫辩其印文,惶遽而回。秀实谓海宾等曰:“旻之来,吾党无遗类 矣!我当直搏杀泚,不得则死,终不能向此贼称臣。”乃与海宾约,事急为继,而令明礼 应于外。明日,泚召秀实议事,源休、姚令言、李忠臣、李子平皆在坐。秀实戎服,与泚 并膝,语至僭位,秀实勃然而起,执休腕夺其象笏,奋跃而前,唾泚而大骂曰:“狂贼, 吾恨不斩汝万段,我岂逐汝反耶!”遂击之。泚举臂自捍,才中其颡,流血匍匐而走。凶 徒愕然,初不敢动;而海宾等不至,秀实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凶党群至, 遂遇害焉。海宾、明礼、灵岳相次被杀。德宗在奉天闻其事,惜其委用不至,垂涕久之。